很可惜，还是没给个痛快。吵醒我的是程夏的电话。窗外天空明亮，而我全身酸痛。
"怎么搞的，现在才接电话？"他声音干涩，"都不来上班？"
我看了看表，已经十点钟了。"帮我请个假……有事等下说。"我挂了电话倒在床上。少年不知何时变成了朝向屏幕的状态，安静地盯着我。
目光莫名令人感到心安。
闭上眼的时候看到他低下头祈祷，听到了手机的声音，但是并不想去看。
再醒来的时候午餐时间都过了，手机上七八个未接来电，还有一堆短信。除了一个是主任以外全都是程夏，看样子是在担心我的死活。
我扛着身体的疲惫感拿起电话拨了过去。
"听我说……我现在情况有点不好。"我声音非常沙哑，"昨晚突然就晕了……有问题。"
"你看到什么了？"
"她说……要去找楠楠。"
感觉手几乎要支撑不起手机的重量，我用最后的力气告诉了他我家的地址，以及门口脚垫的夹层里有一把钥匙。
昏睡了不知道有多久，程夏摇了摇我的肩叫我起来。"别睡了。"他的脸色也很疲惫，"你刚才订了一张火车票你知道吗？"
"什么……什么火车票？"
程夏指了指我的电脑屏幕。有一张明天中午十二点去隔壁城市的订单。离得很近，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达。
"我？为什么……"
"谁知道呢……梦游也是很精准的梦游啊……"程夏还有点开玩笑的力气，"你知道那边有什么吗？"
我怎么可能知道。我都没有去过。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："退掉吧。"
程夏点点头，让开了电脑椅示意我去退："记住这个时间，休息的时候我们按这个时间去，说不定能找到什么。"
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我还是同意了。
"我去买点吃的回来。"傍晚的时候程夏看着我空空如也的冰箱叹了口气，"别看电脑。"
我昏沉的大脑来不及反应他说了什么就点头同意，程夏开门下楼后挣扎着起床洗了把脸。
稍微清醒了一点，我想到了一直被我忽略却又近在眼前的线索——卖号的人。
打开订单信息，一层层翻之前的留言。在某一层里发现了那人留下的QQ号，试着发送了好友申请。
[请回答验证问题]
找我做什么？
我深吸一口气，在答案框里敲下了两个字。
楠楠。
验证通过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，那边的语气也是出乎意料地凶。
"你是谁？"
"找我做什么？"
我考虑着要怎么说才不会被删除好友。
"你是不是卖一个牧师，叫山有木兮木有枝？"
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复过来。
"已经出手了。"
"我知道出手了。"我深呼吸一下，就像这个人站在我面前一样，"就是我买的。"
那边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，过了一会才回复道"有什么事吗？"
这个什么事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。
"请你告诉我这个号以前经历过什么。这关系到我的生命。"我觉得这么说不过分。
"关我什么事？"那边马上言辞尖利地回问，反而让我呆住。
"心悦已经死了，别想再拿她的事来烦我了!"
"但是她就是在找你！"现在我没什么可退缩的，真相已经近在眼前。
"我告诉你要删号了!"
"原来君不见是你啊……"
"我告诉过你，我听了你的话那天差点就没命了。"我的语气也不自主地强硬起来。
对面再次沉默了。
"有时间见面谈吧，我现在有事。"发来了一个手机号，从此再无声息。
程夏回来的时候我在床上缩成一团。一种强烈的预感，我就算见到这个人，也不可能完全解决问题，甚至会找到越来越多的疑点。
因为她恐怕都是自身难保。
"现在好点了没？"程夏把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放在桌上。是小区附近7-11的盒饭，香味有点勾人食欲。本着就算死也不能饿死的原则，我站起来走到边上帮忙收拾出一片空桌。
"不知道你爱吃什么，随便买的。"
"我杂食啊。"努力做出恢复精神的样子。我没理由再让这个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关联的人再为我担心了。
"有胃口就好。"程夏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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